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書評-文學/詩的再生與詩人的再生
Feb 4th 2013, 03:17

【聯合報╱楊小濱】

推薦書:陳黎詩集《妖冶》

(圖/二魚文化提供)
陳黎的詩常常讓人有驚豔感。而這次,他乾脆用了近乎豔俗的標題《妖/冶》來命名他的新詩集,卻意味著這種「豔」來自前人和自己現有字句的拼貼和重組,不免令人想起普普藝術對現成品的愛好,以及普普藝家安迪‧沃荷作品的那種豔美絢麗的效果。但陳黎無疑做得比沃荷要多:《妖/冶》並不是簡單挪用,而是通過對文字的剪裁再創造了另一個詩意世界。

這部陳黎因病痛不便而剪裁出來的詩集被詩人自己稱為「再生詩」,我想「再生」本來就有「重生」的意思,因此也可以看作是陳黎從病痛裡獲得重生的一次創作。那麼,回收意義上的「再生」也體現了後現代主義美學的基本原則:「新」成品無非是對「舊」素材的徵引。從某種意義上說,《妖/冶》的做法和夏宇主編的《劃掉劃掉劃掉》(《現在詩》第九期)有異曲同工之妙,二者都依賴於減法,減剩的文字成為新的作品。只不過《妖/冶》的創作方式更為自由,也可以說每一首都是用有限的活字來排版的寫作實驗。

剩下的問題,不是這如何可能,而是這如何可能不僅僅是一場遊戲?從一首十四行詩可供選用的一、二百字裡,有可能組合成什麼有意味的詩句?從開篇的第一首〈四首根據馬太福音的受難/激情詩·1〉起,我們就在「蟲子咬鏽你的心/你全身黑暗/你裡頭的光/暗暗紡線/如花一朵/野地裡一天一天/刺你的眼/把珍珠叩開」這樣的詩行裡讀到陳黎對病痛的尖銳感受。但這種感受不是簡單的怨恨,而是把痛感(「咬」、「刺」)和亮感(「光」)或美感(「花」、「珍珠」)混合在一起。類似的意念在詩集中不時出現,不少篇章起始於「毒藥」、「暗傷」、「碎玻璃」、「劇痛」、「多刺」、「箭射」、「迸裂」、「磨碎」等顯著的痛感語彙。在〈十四首取材自拙譯聶魯達《一百首愛的十四行詩》的十四字詩〉裡,「利齒狂咬/手風琴手,它/隨風自然唱」,以及緊接著的「痛的隱形/輪軸,轉過我身/織紡琥珀」這兩首三行詩都起始於撕心裂肺的痛感,但終結於舒緩或靜謐的美感。

陳黎透過對舊有的詩句的凌遲來熔煉詩意,主動把肉身的痛和詞語破碎的痛一起占為己有,攫取了精神昇華的可能。而同時,這種昇華又迥異於宗教式的淨化,畢竟,陳黎是以他慣用的後現代策略,通過返諸自身的語詞遊戲瓦解了現實的重壓,超越並再生了自己。

【2013/02/02 聯合報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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